語言與權力:探索印尼的政治文化(文末附epub下载)


●8篇關鍵文章,探索印尼政治認同的內在困境
●多元取材的人類學探索,提出民族主義的深層脈絡
●挖掘深層政治語言,一窺印尼語跟爪哇語爭奪官方地位的精采過程

  當年輕的民族碰到古老的國度時,該如何面對文化與政治的矛盾?印尼的民族意識自17世紀早期荷蘭征服殖民後開始發芽茁壯,20世紀獨立後的當代政治更使用被稱為「印尼語」的語言,然而,語言與民族的關係,經歷了哪些篩選與內化?原本被視為高等語言詞彙的爪哇語,又是如何面臨城市語言的崛起而逐步消亡?這樣的文化撿選,背後又隱含了哪些族群意識?

  為了釐清這個複雜的矛盾點,安德森分析了一系列從古典詩歌到當代公共紀念碑、卡通的例子,藉由分析現代和傳統權力概念之間的相互作用,一一拆解民族意識發展的進程。《語言與權力》匯集了安德森最有影響力的八篇文章,藉由他充滿力道卻溫暖無比的筆觸,我們將看到當代印尼在混亂與極權政體之下的真實面貌,是理解印尼與東南亞如何構成的必讀之書。

本書特色

  1.    探詢安德森的研究核心:印尼是安德森長年研究的重心,更是他逝世之處,他從各式各樣多元的切面呈現了印尼民族主義的困境與發展,不僅僅是窺探印尼政治,更是分析了構築印尼政治的各種面貌,從他溫暖的筆觸可以一窺這個他奉獻一切的國度面臨了哪些矛盾與困局。

  2.    多元的取材與分析:安德森長年的田野經驗彰顯在他運用的多元材料,從政治講稿與文學作品的分析,到漫畫與紀念碑的考究,他不僅僅是從微小之處挖掘印尼的民族譜系,更是從豐富的文本當中看見印尼政治的矛盾點。

  3.    從「語言」開啟的權力切面:在《想像的共同體》中,安德森指出「語言」是民族意識形塑三大元素之一,卻也是最矛盾與尷尬的元素之一。而在印尼的例子當中,我們不但可以看見安德森民族理論的實踐,更可以從印尼政治的矛盾點中反思語言與政權複雜的關係,以及語言作為政治合法性根源的困境。


爪哇文化的權力觀

The Idea of Power in Javanese Culture

 

 

雖然有大量的學術作品探究印尼 ── 尤其是爪哇 ── 的歷史與文化,但是針對傳統政治概念或是這些概念對於當代印尼所持續造成的強大衝擊,卻極少有人嘗試提出系統性的分析。

第一項缺陷有一部分可以歸因於這一點:不同於中國和印度,印尼的古典文學完全沒有對於任何本土「政治理論」提出完整的解釋。因此,要在當今重建這麼一套理論,就必須從四散的歷史文獻蒐集而來,再結合得自實地經驗的零碎洞見。

第二項缺陷明白可見是衍生自第一項缺陷:由於印尼古典文學缺乏對於政治理論的系統性闡釋,因此造成一種假設,認為印尼根本不存在這樣的理論,所以傳統政治概念在實際上的一致性與邏輯也就難以受到察知。這種欠缺知覺的情形,又進而造成這類概念對於當代政治行為所造成的影響未能受到分析與評估。一般的傾向是從傳統文化當中挑出個別元素,3再以獨斷而且臨時性的方式把這些元素和現今政治的特定面向聯繫在一起。一旦社會、經濟與歷史變數的結合看似無法完全解釋特定形態的政治行為,文化因素就通常會被當成一種天外救星。於是,這些文化元素主要都只是用來「保全現象」。在我看來,認為文化傳統缺乏一致性的這種沒有明言的假設,無可避免地使得當代印尼政治發展出整體研究方式時,缺乏一致的方法論。

本文的目的,即是要至少設法矯正這兩項基本缺陷當中的第一項。藉著針對傳統爪哇政治概念 4提出系統性的解釋,並且證明其內部一致性,我希望這會達成一個初步的進展,而最終的目標則是要更完整地探究印尼的文化與社會行動之間的相互關係。5本文的陳述應可明白顯示出傳統爪哇文化確實擁有其本身的政治理論,能夠對政治行為提出系統性而且合乎邏輯的解釋,不但獨立於現代政治學觀點之外,而且在許多方面更是根本上的對立。實際上,這兩種智識傳統當中的觀察者,都可以針對相同的客觀政治現象提出非常不同但一致的詮釋方式,而且他們也確實提出過這樣的詮釋。用一個老掉牙但是清楚易懂的比喻便是,這兩種傳統為政治面貌提供了極為不同的觀看鏡片。

因此,我的用意就是要描述透過傳統爪哇鏡片所看見的社會與政治生活樣貌,並與透過現代社會科學鏡片所看見的樣貌做出明確的對比。然而,明顯可見的是,這些鏡片不只架構了觀者的觀點(以及他們的詮釋),也會影響他們的行為。經過這些鏡片所呈現出來的影像,大致上就是韋伯所謂的由參與者加諸於社會行動上的主觀意義,而且如同他所充分證明的,這種意義乃是觀察者想要對這類行動獲得完整瞭解所不可或缺的元素。6唯有解譯傳統爪哇人(同時也在部分程度上受到去傳統化)對於性行為或者積聚財富這類客觀現象所賦予的意義,才能全面地理解傳統與今日爪哇的政治運作。不過,我在此無法詳細分析意義和行為在傳統或當代爪哇社會裡那種複雜的相互影響,因為觀念必須先受到系統性的提出,然後那些觀念對於客觀現象所造成的實際影響才能夠受到井然有序的研究。

我也應該在一開始先強調這一點:我完全沒有假設爪哇人政治概念當中的個別元素乃是爪哇所獨有,儘管我確實認為這些元素在整體上構成了一個獨特的混合體。這些元素有許多在歷史上都是衍生自印度文明的影響,另外有些元素則是在各式各樣的亞洲與非亞洲傳統文化當中可以找到類似的元素。7如果說我在此處似乎對爪哇概念賦予了一種沒有根據的獨特性,那麼這主要是因為我希望避免一再反覆提出限定條件。實際上,爪哇政治觀和其他傳統政治觀之間的相似性,是這項解釋背後的假設當中極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構成了理論性結論的基礎,亦即:傳統的魅力概念以及其在歷史上的出現,有可能受到有效的簡化以及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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