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铖(1597年-1663年),字安仁,号玉堂,晚号耐辱生,江苏无锡人,明末清初的文学家、戏曲家、政治人物。其政治上与魏忠贤同流合污,打击异己,南明时被起用,旋遭反对去官,后投降满清。
他的死,有多种说法。其中《爝火錄/卷十六》载:
阮大铖随诸内院驻衢,面忽肿;诸内院语耿献忠曰:『阮公面肿,恐有病,不胜鞍马之劳;可蹔驻衢,俟我辈入闽取建宁后相迓耳』。献忠以语大铖;大铖惊曰:『我何病!我年虽六十,能骑生马、挽强弓,铁铮铮汉子也。我仇人多,此必有东林、复社诸奸徒潜在此间;我愿诸公勿听』!已又曰:『福建巡抚已在我掌握中;诸公为此言,得无有异意耶』?献忠复诸内院;诸内院曰:『此老亦太多心!我知甚东林、复社与渠有仇;既如此,即同进关可也』。于是偕之行。抵关下,骑皆按辔,缓行上岭。大铖独下马,徒步而前;左牵马,右指骑曰:『何狞也!我精力百倍于后生』。盖示壮以信其无病也。言讫,鼓勇先登。诸内院至仙霞最高处曰五通岭,见大铖踞坐石上。呼之骑,不应;以鞭掣其辫,亦不动;视之,已死矣。急命置轝,火焚其尸。家僮固请留尸归葬,诸内院畀以二十金,下岭求棺;行数十里外无居人,三日后得一扉,募土人移之下,则悉以溃烂虫出矣。
话说阮大铖跟随内院众人驻扎在衢州时,突然脸部肿胀。内院的众人对耿献忠说:“阮公脸肿了,恐怕有病,不能忍受骑马的劳累,可以暂时驻扎在衢州,等我们进福建拿下建宁后再来接他。”耿献忠把这话告诉阮大铖,阮大铖惊讶地说:“我有什么病!我虽然已经六十岁,但还能骑马射箭,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我的仇人多,这里必有东林党和复社的奸徒潜伏;我希望诸公不要听信他们!”随后又说:“福建巡抚已经在我掌握中;诸公说这些话,难道没有其他意思吗?”耿献忠将这些话转告内院的众人,众人说:“这老头也太多心了!我们知道东林党和复社与他有仇;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进关吧。”于是,他们一起上路了。
到了关口下,众人都放慢马速,缓步上岭。阮大铖独自下马,徒步向前,左手牵着马,右手指着骑马的众人说:“何必如此小心!我的精力百倍于你们这些年轻人。”这是为了表现他的强壮,证明他没有生病。说完后,他鼓起勇气,走在前面。内院的众人到达仙霞山最高处的五通岭时,看到阮大铖坐在石头上。他们呼喊他骑马,却没有反应;用鞭子抽他的辫子,也不动;仔细一看,原来他已经死了。他们急忙把他的尸体放上轿子,用火烧了。阮大铖的家僮坚决请求留下尸体带回安葬,内院的众人给了他二十两银子,让他下岭去找棺材。走了几十里地外没有居民,三天后找到一扇门板,雇当地人把尸体移下来时,发现尸体已经溃烂,虫子爬出来了。
这里记载的死法,未免太过离奇。恐怕是后人鄙视其为人,做了一点文学加工。阮大铖一生争功邀宠,临死前还怕别人抢了他平定福建的功劳,真算是文人中的一朵奇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