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古:明有厚待降人而荼毒百姓者

满足禽兽之欲而刻薄荼毒百姓者,古已有之。顾炎武《日知录》记载:

明永乐、宣德间,鞑靼来降,多乞留居京师,授以指挥、千百户之职,赐之俸禄及银钞、衣服、房屋、什器,安插居住,名曰降人。正统元年十二月,行在吏部主事李贤言:“臣闻帝王之道,在赤子黎民,而禽兽蛮貊。待黎民如赤子,亲之也;待蛮貊如禽兽,疏之也。虽圣人一视同仁,其施也必自亲以及疏,未有赤子不得其所而先施惠于禽兽,况夺赤子之食以养禽兽,圣人忍为之哉?窃见京师降人不下万餘,较之畿民三分之一;其月支俸米,较之在朝官员亦三分之一,而实支之数或全

录古:北魏田制

顾炎武《日知录》论礼制卷,载有“后魏田制”一条,称其足可为后世法。

後魏雖起朔漠,據有中原,然其墾田均田之制,有足為後世法者。景穆太子監國,令曰,周書言,任農以耕事,供九穀。任圃以樹事,貢草木。任工以餘材,貢器物。任商以市事,貢貨賄。任牧以畜事,貢鳥獸。任嬪以女事,貢布帛。任衡以山事,貢其材。任虞以澤事,貢其物。乃令有司課畿內之民,使無牛者,借人牛以耕種,而為之芸田以償之。凡耕種二十二畆,而芸七畆,大略以是為率。使民各標姓名於田首,以知其勤惰。禁飲酒游戱者。於是墾田大增。高祖太和九年十月丁

录古:知州——以权设之名,为经常之任

明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三“论世风”“”知州“条曰:

宋叶适言,五代之患,专在于藩镇。艺祖思靖天下,以为不削节度,则其祸不息。于是姑置通判,以监统刺史,而分其柄。命文臣权知州事。使名若不正,任若不久者,以轻其权。监当知榷税,都监总兵戎,而太守者块然徒管空城,受词诉而已。诸镇皆束手请命,归老宿卫。昔日节度之害尽去,而四方万里之远,奉尊京城,文符朝下,期会夕报,伸缩缓急,皆在朝廷矣。是宋初本有刺史,而别设知州,以代其权。后则罢刺史而专用知州,以权设之名,为经常之任矣。

新唐书,元和初,李吉

录古:续焚书·东土达摩

李贽《续焚书》:东土初祖,即西天第二十八祖菩提达摩尊者。自西天来东,单传直指明心见性直了成佛之旨,以授慧可,遂为东土初祖。盖在西天则为二十八代尊者相传衣钵之祖,所谓继往圣之圣人也,犹未为难也;在此方则为东土第一代祖师之祖,所谓开来学之圣人也,难之尤难焉者也。

呜呼!绝言忘句,玄酒太羹,子孙千亿,沿流不绝,为法忘躯,可谓知所重矣。

翻译:

中国佛教的初祖,就是西方佛教的第二十八祖菩提达摩尊者。他从西方来到中国,直接传授了明心见性、直了成佛的真谛,传授给了慧可,于是成为中国佛教的初祖。

录古:与周友山(李贽)

《续焚书·与周友山》:

今年不死,明年不死,年年等死,等不出死,反等出祸。然祸来又不即来,等死又不即死,真令人叹尘世苦海之难逃也。可如何?但等死之人身心俱灭,筋骨已冷,虽未死,即同死人矣。若等祸者,志虑益精,德行益峻,磨之愈加而愈不可磷,涅之愈甚而愈不可淄也,是吾福也。

夫福来何以受之乎?唯有礼三宝佛教中的佛、法、僧,塑佛诵经,以祈国泰民安,主寿臣贤而已。又何以销之乎?唯有撙节刻厉,昼夜读书,期与古先圣哲合德而已。

录古:李贽《续焚书》答马历山

《续焚书》,明末李贽著,是李贽对传统思想的反动的证明,故曰“焚书”,谓只得焚烧去也。录几篇,同时以白话译出,先贤的风采,叫人仰止。

凡为学皆为穷究自己生死根因,探讨自家性命下落。是故有弃官不顾者,有弃家不顾者,又有视其身若无有,至一麻一麦,鹊巢其顶而不知者。无他故焉,爱性命之极也。孰不爱性命,而卒弃置不爱者,所爱只于七尺之躯,所知只于百年之内而已,而不知自己性命悠久,实与天地作配于无疆。是以谓之凡民,谓之愚夫焉者也。

唯三教大圣人知之,故竭平生之力以穷之,虽得手应心之后,作用各各不同,然其不

录古:共和非二相辅政

“共和”二字,最早出自周厉王出奔,《史记》认为所谓“共和”,乃二相辅政之谓。顾炎武在《日知录》里否认了司马迁的说法,而是认为所谓共和,乃是共伯和,是一个人。

《日知录》卷二五“共和”条:

《史记·周本纪》:「厉王出奔于彘,厉王太子静匿召公之家。周公、召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共和十四年,厉王死于彘,二相乃共立太子静为王。」以二相为共和,非也,《汲冢纪年》:「厉王十二年出奔彘。十三年,共伯和摄行天子事,号曰共和。二十六年,王陟于彘。周定公召穆公,立太子靖为王,共伯和归其国。」此即左氏王于朝所

录古:古之名士不肯与戚畹同列

《日知录》卷二八:

古之名士犹不肯与戚畹同列。魏夏侯玄爲散骑黄门侍郎,尝进见,与皇后弟毛曾并坐。玄耻之,不悦,形之于色。宋路太后颇豫政事,弟子琼之宅与大常王僧达并门。尝盛车服卫从造僧达,僧达不爲之禮。琼之以诉太后,太后大怒,告上曰:「我尚在,而皆陵我家,死後乞食矣!」欲罪僧达,上曰:「琼之年少,自不宜轻造诸王。僧达贵公子,岂可以此事加罪?」

戚畹,犹戚里,借指外戚、亲戚邻里。

王僧达, 南朝宋官员,官至中书令。是东晋王导玄孙,宋太保幼子,属于豪门。

古时候的名士都不愿意和皇亲国戚同坐

录古:崂山道士

古人记牛鼻子者甚多,多穿凿附会,故事往往大同小异,但也有小意思者。特录入几个。

《池北偶谈》卷二十二记载了一个崂山道士:

崂山又名劳山,在即墨界,山中多一二百岁人。有高密张生者,读书道观。观有老道士,形貌怪丑,执樵苏之役,张意忽之。一日买二牛,其家去山百里余,若无人遣送,方踌躇顷,道士忽谓张曰:“君似有所思,得勿以牛故耶?吾为君送之。”张异其言,逡巡已失牛。比归,问家人,曰:“某日某时,有道人送二牛至。”忆其时正立谈顷也。自是知非常人,颇礼之。又一日,张为其徒说《周易》,道人从窗外听之,

录古:凡易之情

《日知录》卷一论经义:

爱恶相攻,远近相取,情伪相感,人心之至变也。于何知之?以其辞知之。将叛者其辞惭,中心疑者其辞枝。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诬善之人其辞游,失其守者其辞屈。听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廋哉。是以圣人设卦以尽情伪。夫诚于中必形于外,君子之所以知人也。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先王之所以铸鼎也。故曰作易者其有忧患乎?周身之防,御物之智,其全于是矣。

这段文字大概说明的《易》的目的和作用,就是“尽情伪”,所谓情伪,就是真假,所以《易》就是用来明辨是非的。具体怎样辨呢?通过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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